他是妻子总放不下心的丈夫
却吉尼玛的妻子叫泽花,是他的色达同乡,结婚13年来,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。泽花患有心脏病和左脚骨质增生,身体状况很差,2002年,组织照顾将她调到海拔相对较低的康定上班。因为工作都很忙,路途又遥远,两人几乎两三月才能见一次面。最近两年,却吉尼玛越来越忙,假期也抽不开身,都是泽花赶班车到炉霍看望丈夫,替却吉尼玛洗洗被子、衣服,然后又匆匆赶回康定。
在康定,记者见到了泽花,说到丈夫和家庭,泽花伤感而泣:“太苦了,有人问我跟了他图个啥,但他爱这份事业,我肯定支持他。”说到自己10岁小女儿,泽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,表达对女儿的强烈思念。前年,因为工作繁忙,8岁的小女儿被送到都江堰读书,泽花在康定既要照顾自己,还要照顾双方的老人,却吉尼玛继续扎根炉霍,一家三口,就这样分居三地。每年难得的探亲假一来,才是全家团聚的时刻。泽花说,却吉尼玛表现出对女儿难以想象的愧疚感,每次和女儿在一起,他都推掉所有的事情,带着女儿买任何想要的东西,晚上就把女儿抱在怀里,女儿的作业都完成不了,泽花对女儿要求很严格,每次就会和丈夫斗嘴,觉得丈夫太溺爱女儿,对女儿的教育成长不利。“但现在想想,他更疼爱女儿,对女儿有愧疚。”泽花说。去年中秋节,因为大队太忙,尼玛不能放假,泽花在康定也抽不开身,女儿只能呆在都江堰学校里。队员齐麦公布说:“中秋那天,大队长给女儿打电话,没说两句,大队长就抱着电话哭,嘴里不停哄着,阿皮帕洛(藏语:爸爸的乖女儿),爸爸也想你,等过了这段时间爸爸就来看你……”然而直到现在,尼玛仍然没有兑现与女儿的约定。每每提到这件事,尼玛就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之情。
与家庭的困难相比,泽花其实更担心丈夫的安全:“他胆子大,做啥事都要逞强冲在前头,他身上很多毛病就是这样落下的。”泽花说这个是有原因的,2000年11月7日晚,在色达县民贸公司综合楼火灾战斗中,冲在最前面的却吉尼玛突然从二楼一片烧塌的木板摔下,地面上一根长约5厘米的钢钉刺进他的右肩胛骨,而另一根至少10厘米长的钢钉距他的后脑勺只有几厘米!由于伤口处理不及时,加之高原特殊的自然环境和较差的医疗条件,使这个伤口变成老伤,所以至今只要尼玛扭动右臂,还能听到很明显的“喀喀”声。泽花一提到这件事就心痛不已,眼泪扑扑往下掉。“他这个人做事一根筋,经常得罪人,生怕他哪天出个什么事”,说着泽花又给我们讲了另外一件让她揪心的事:2004年却吉尼玛刚到炉霍时,发现一家新开业歌城未经消防验收便擅自开业,存在着严重消防隐患,就要求歌城限期整改。到了整改期限,这家歌城拒不整改,依然照常营业,他便组织人员将这家歌城查封。一天中午,却吉尼玛办公室来了3个人,领头的是一个身穿藏装,腰别藏刀,嘴叼香烟的大汉,一进门他便恶狠狠地说道:“兄弟,别的我就不多说了,这次你就算给当哥的一个面子,你是刚到炉霍来,这里的深浅你还不清楚。我这个弟娃七年前打死个人,刚从监狱出来,生活不易,你要端他饭碗的话,他啥事都做得出来!”“这样子肯定不行,你这个隐患比较多,万一燃起来你更划不来。”却吉尼玛说道。听尼玛这么一说,那汉子狠狠将烟往地上一甩:“那算了,不说了”。转身便走。那汉子走后,尼玛心里有些担忧,怕那些人做出什么事来,便立即将此事向公安局长作了报告,但并没有告诉妻女,怕他们担心。后来,尼玛多次在街上遇到那汉子,那汉子朝尼玛吐口水,尼玛没有理睬。后来一次公安局大院,那汉子与尼玛面对面走来,故意用肩狠狠撞尼玛,尼玛仍然没有理睬。说到这里,泽花嗔怪地说:“他以为他不说我们就不晓得,公布(指队员齐麦公布)告诉我这个情况后,我是天天都为他提心吊胆哪!”这件事后来的结果是,在却吉尼玛的强硬坚持下,那家歌城最终还是按要求进行了消防整改。
其实,自从嫁给却吉尼玛后,妻子泽花的担心就从来没有停歇过。1999年1月4日是色达最寒冷的时候,大雪封山,连省道都交通管制无法通行。色达县大则乡寺庙一栋僧侣住房发生火灾。接到报警后,却吉尼玛决定前往调查,但父亲和泽花怕出意外,坚决不同意他去,尼玛对父亲和妻子说:“这是我的本职工作,必须要去一趟。”父亲深知尼玛的性格,便找朋友借了两匹马,又委托这位朋友陪尼玛一同前往。临别时,泽花泪流满面,虽然心里非常担忧,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,只是一个劲地叮嘱他注意安全,事情办完早点回来。
大则乡距色达县城四十多公里,这在广袤的藏区高原算是较近的距离了,但此行途中要翻越平均海拔5000多米的嘎郎、珠格甲卡玛、昂日三座大雪山,可以说是危机四伏,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。“克克斗斗”(藏语,倔强)的尼玛与同伴行进在茫茫的大雪山上,风雪交夹,冰冷刺骨,风呼啸而来,似刀尖在脸上划过,鹅毛般的大雪,使天地成为了白茫茫的一片,道路难以辨认。二人饿了就吃干粮,渴了就喝雪水,经过近7个小时的长途跋涉,终于到达火灾现场。到达现场后,尼玛来不及作片刻休息,立刻投入工作,很快便查明了火灾原因。这时,他才想到给家里打个电话,接到丈夫的电话,泽花已泣不成声……
一位伟人曾经说过:伟大的时代需要伟大的精神。在却吉尼玛身上,我们虽然没有看到惊天动地的壮举和彪炳史册的功勋,但他那样无悔的坚守、那份倔强的执着和无私深沉的大爱,一遍又一遍感动着我们。却吉尼玛,党在基层最普通的一名干部,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应该呼唤的伟大精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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